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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中國是全世界最大的代工工廠,這是眾所皆知的事,在薪資與成本不斷提高下,這個全球最大的代工廠國家能夠支撐多久?其內部又會產生什麼樣的變化?


東莞代工企業生死一線:漲薪直接侵蝕30%利潤

2010/07/05  

漲薪潮等諸多利空之下,企業利潤不斷被攤薄;擴大規模避險,又被招工荒困擾「前一陣子,當我向老板匯報普工(生產線工人)月薪時,老板很驚訝,要我們趕緊核算核算成本。」張靜說,老板叫停他們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公司利潤並沒有增加。如果按這種趨勢發展下去,公司將會關門歇業。

張靜是東莞長江電腦公司的財務負責人,長江電腦公司位於東莞市清溪鎮,是一家典型的代工公司,該公司生產電腦主機箱板和散熱器外殼,為戴爾等諸多知名品牌做代工。

「我們現在一不小心,就可能虧損!」張說。然而張靜所在的企業目前面臨的狀況在東莞並不是個案。據記者了解,類似長江電腦這樣的代工企業在東莞就有14000多家,多為台資和港資企業。

在度過了近30年「美好時光」之後,在漲薪潮、人民幣升值以及出口退稅政策等因素的沖擊下,東莞的代工企業走到生死邊緣。



漲薪直接侵蝕30%的利潤

「加薪之後,基本上侵蝕掉0.5%的利潤,而我們淨利潤只有1.5%。」張靜介紹說。張認為,他們公司屬於純粹的代工企業,雖然製造能力很強,但是利潤很薄。

就一般勞動密集型代工企業而言,人力成本一般要佔到營業額的30%左右。公司利潤主要來自低廉的勞動力和低價的土地。

然而上述代工企業主要依仗的這兩項競爭優勢,正在發生改變。5月1日,東莞市開始執行新的最低工資標准,由2007年的770元/月漲到920元/月,漲幅19.5%。

土地成本也在逐漸上升,各種變相加價在土地上費用開始出現,並逐年提高。

「最低工資提高對我們這樣的代工企業影響是相當大的。」樂域(東莞)塑料電子制品有限公司財務部負責人周細歸介紹。生產線工人的主要收入不是最低工資,而是建立在最低工資上的加班費,在生產線工人工資中,加班費往往是最低工資的1.5倍。張靜也表達了幾乎同樣的觀點,「在普工的收入構成中,最低工資和加班費往往能佔到工資額的大部分,其余的計件工資和獎金則是很小的一部分。」

提高最低工資,對企業的唯一影響就是降低了利潤。周細歸表示,勞動生產率是無法再提高了,一方面是流水線這種生產方式已經走到極致,另一方面,普工的報酬,除勞動時間內的基本報酬外(最低工資主要指這塊內容),還有計件薪酬,在利益面前,普工早已將他們生產效率挖掘到極限。

現實也確實如此。6月24日,長江電腦公司的生產車間。按照設定的程序,從一樓到二樓的生產線分別生產著電腦主機箱板和散熱器的外殼,一塊塊電腦主機箱板被沖壓成凹凸不平的造型,最後再貼上指定廠家的商標。「至於做成什麼形狀、涂上什麼色彩,這些都不用工廠操心,訂單上會寫得很清楚。」張靜告訴記者,長江電腦純粹做代工,沒有自己的設計和研發部門。

長江電腦公司在整個電腦產業鏈條中,只是組織好這樣的生產線工人,按照要求加班加點生產出來即可,勞動力成本成了他們最主要的生產成本。

據了解,這些代工企業如今絕大多數利潤率不超過10%,電子制造服務業平均毛利率自2006年的6.2%驟降到如今不足3%,而淨利潤則不到1%。玩具業在 1990年時還有高達30%的利潤,10年前的2000年也還有20%,但此後該行業的利潤急轉直下,到2006年就基本無利可圖了。

「我們沒有與國外廠商議價的能力,按照理論,只能向勞動力方面轉移成本。

智嘉通訊科技(東莞)有限公司董事長張錫帆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表示,現在大家只能期待於在管理上控制成本,「如果沒有空間,就只能犧牲利潤。」



不確定性仍在加大

「這不是我們面臨的最大問題,最大的問題在於我們不知道政府接下來會做什麼。」一位東莞台商告訴記者,在此次加薪前的2008年,東莞市的最低工資比此前上漲 10%,達到770元,2009年沒有加薪,而今年的加薪幅度高達19.5%,「出乎多數人的預料,我們以為會是800元,沒想到竟是920元,官方給我們的說法是2009年沒有加薪。」

「這是否在暗示企業,今後每年都會加薪10%,即便某年不加,來年也會補加?現在老板們在等,工人也在等,這是很可怕的事情,如果每年加薪10%成為常態,而我們的利潤沒有增加,甚至減少,最後只有倒閉。」這位台商表達了自己的擔憂。

還有稅收的問題,2009年可能是地方財政要增收,突然向企業追繳2006年以來的印花稅,之前都是對合同征稅,這次是不按照合同,只要公司有「進項」和「銷項」都征稅,企業苦不堪言。

這還不是全部。人民幣可能出現的大幅升值也讓代工企業噤若寒蟬。樂域(東莞)塑料電子制品有限公司的市場經理趙雅盛向記者坦言,人民幣升值一個點,該公司的利潤就要少一個點,「我們與香港總公司用港元結算,而港元和美元掛鉤,我還不清楚香港的總公司有沒有在報價中增加這部分成本,一般來說很難。」而與客戶以美元結算的長江電腦公司更是關注人民幣的走勢,張靜告訴記者,公司一直在做金融避險,但這種升值的不確定性仍在不時地侵佔著利潤。

就在記者採訪期間,6月22日,中國稅務總局公布了新一批取消出口退稅商品的名錄,雖然此次主要涉及高能耗產品,但對於代工企業來說,「出口退稅」就像一把利劍懸在頭頂,隨時都可能落下。

「現在什麼行業有17%的利潤?現在出口型企業的利潤都很薄,一下子取消17%的出口退稅,就等於在剝奪他們的利潤。」東莞台商協會會長葉春榮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表達了對國家調整出口退稅政策的擔憂。一些受訪的企業也表示,不確定的出口退稅政策反映出國家對出口政策的態度。「取消出口退稅可能成為壓垮很多純代工企業的最後一根稻草。」



擴大規模遭遇「招工荒」

「現在有訂單回來了,甚至超過了金融危機前,但做不出來呀。」

在利潤被逐漸攤薄的情況下,代工企業果斷地選擇擴大規模。但是「招工荒」又是他們無法回避的一個現實問題。李星是東莞市一家本地制衣廠的老板,他在接受記者採訪時,一直在被追單電話「騷擾」,李星無奈地表示自己陷入了規模的困局。為了獲得規模效應,李星在2009年將企業產能擴大了一倍,工人也由500人增加為1000人。李星向記者透露,他的工廠現在只剩下300個正式工人,活兒急的時候會請臨時工,而更多時候,他是「滿世界」找有生產能力的工廠將訂單轉包出去,「建立客戶關系很不易,不能拒絕他們的訂單,即使賠本也要賺個吆喝,現在最怕接到國外客戶的催單電話。」

類似的情況也出現在長江電腦公司,張靜坦言現在最頭疼的還不是加薪,而是加薪後依然延續的「招工荒」。「我們公司現有1400名工人,他們的平均在崗時間只有半年。最嚴重的時候有9個工頭同時為我們提供臨時工,而每個工頭帶領10至20個工人。」

雖然缺工漸成常態,但代工企業依然對擴大規模情有獨鐘,在採訪期間,記者發現面對危機,樂域公司和長江電腦公司都在擴大規模,只是將來能否招到工人,兩家企業相關負責人心中都沒底。他們依靠擴產來解決利潤被攤薄的設想充滿了不確定性。

「過去工廠工人不會輕易流失,因為工廠門口排著等待工作的農民工。但現在願意出來打工的人少了,這是代工企業前所未有的危機。」智嘉通訊科技(東莞)有限公司董事長張錫帆認為。一位曾在東莞打工,現在已經在武漢一家制衣廠上班的工人告訴記者,過去東莞的工資要比在武漢高出一倍,但現在已經縮小到500元以內,算上各種生活成本,他不願意再背井離鄉去東莞。

能否通過繼續加薪來吸引勞動力回流珠三角?受訪的代工企業老板們態度不一。

但他們無一例外地反對富士康近乎翻倍地加薪,認為「企業不堪重負破產,工人也會失業」。即便如此,這些代工企業向內地遷移或者南下越南、印尼現在還僅僅停留在探討階段。主要原因在於,這些代工企業多是圍繞龍頭企業生產,如果龍頭企業不遷,他們是不可能「說走就走」的。



一樣的代工,不一樣的冷暖

面臨危機,這些不同層次的代工企業感受也大不相同。

張錫帆的企業最初是一家只生產電話線的純代工企業,但如今他的產品線已經覆蓋到通訊器材領域,並且有自己的研發,在重重危機下,依然保持10%以上的利潤。樂域公司也是如此,該公司的部分產品已經開始在國內打品牌,一些大賣場也能看見其產品,即便同樣遭遇用工荒,它的利潤也是長江電腦公司的數倍。相形之下,純代工企業在各個方面均無法主動,生存也受到挑戰。

實際上,以廉價勞動力取勝的純代工企業,早在2008年金融危機到來前就感到了寒意,當年初新《勞動合同法》實施,原先的每周6天工作日變成了5天,周六開工算加班。「長江電腦公司為此一年就被侵蝕掉了600萬至700萬元人民幣的利潤。」張靜說。

而《勞動合同法》中每周加班時間不得超過36小時的規定也讓很多代工企業難以適應,「代工企業就是在勞動力和時間上拼利潤,現在限制加班時間,就是變相地減少訂單,也是在增加生產成本。」

即使純代工企業,也因為不同代工模式,對企業利潤影響不同。那些通過轉廠出口(被直接出口企業層層轉包)的純代工企業一直以來都沒有享受到出口退稅的優惠。長城電腦公司就屬於這樣的代工企業,「我們也是為國外代工,但我們卻享受不了出口退稅政策,所以這次出口退稅政策對我們沒有影響。」

因為不能直接出口,也因為沒有設計、研發環節,長江電腦公司就不如樂域公司日子好過。周細安說,他們樂域公司的利潤平均在10%左右。

在這樣低的利潤率下,像長城電腦這樣的代工企業有何本錢和能力來做轉型?更為關鍵的是,以「節省」為主要手段的代工之路,又如何快速地轉變到以「燒錢」為主要手段的市場銷售之路?



富士康事件催生漲薪潮 韓企掀倒閉潮
2010/06/10

工資上漲了30%,但員工仍不滿足。看來還要加薪。

位於中國深圳北部富士康龍華廠區的北門入口。這是世界最大的電子產品生產基地,企業員工人數高達42萬人。記者在工廠北門前的“李家村”餐館見到富士康IT部門組長宋明軍。他說上述這番話時,記者仍然半信半疑。記者想,在短短幾天時間裏,工資一下子上漲了三成,要是再提高的話,公司經營會不會受影響?

相反,如果不受影響,那麼過去公司對員工的“剝削”有多嚴重?

沒想到宋明軍的“預言”還不到兩天就成為事實。富士康6日下午宣佈,在沒有特殊情況下,從10月1日起,深圳工廠員工的底薪從1200元人民幣提高到2000元人民幣。

富士康上月29日發佈將員工底薪從900元人民幣提高到1100元人民幣。之後本月2日,再次宣佈調高到1200元人民幣,僅過四天,又一次提高到了 2000元人民幣。也就是說,在短短9天時間裏共三次宣佈調高工資,結果員工的底薪從900元人民幣漲到2000元人民幣,漲幅高達122%.截止5月 28日,富士康今年發生13起員工自殺事件,其中11人身亡。因此,富士康欲通過提高員工薪水,力圖扭轉目前的不利局面。


富士康大幅漲薪,外企高度緊張

本月4日晚,日本本田在廣東佛山的零部件工廠的勞資雙方就漲薪34%達成了協定。本田佛山汽車廠自5月17日起進入部分罷工狀態,此後反復出現部分罷工和部分復工,在25日1900多名全體員工終於參加了大規模罷工潮。之後,該工廠四個生產線全部停產,公司日損產值約達2.4億元人民幣。本田公司情急之下提出漲薪24%的方案,但遭到員工拒絕。最終在兩天後,勞資雙方達成妥協,決定在此基礎上再漲10%.

富士康和本田分別加薪122%和34%的消息傳出後,臺灣、香港、韓國、日本等外資企業深感緊張。據香港《文匯報》報導,位於深圳的幾百家富士康合作企業面臨員工的質問“給我們漲多少?”


中國各省紛紛提高最低工資標準

“漲薪多米諾現象”不僅在廣東省的特定公司,而且很快向中國全境漫延。據悉,中國11個省市今年2月至5月間,把最低工資標準平均提高了19.6%.湖北提高28.5%最高,寧夏和福建分別提高24.5%,吉林和山東提高21.2%等,最低漲幅達12.2%.

據悉,中國政府為解決分配不均和城鄉差別懸殊的問題,也在鼓勵提高最低工資。國家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副部長楊志明表示,其他20個省市也應考慮當地消費水平、平均工資、經濟發展水平、就業情況等,重新劃定最低工資標準。


部分韓國企業迫於壓力關門


“漲薪潮”給韓國企業帶來了很大的壓力。向北京現代汽車供貨的Sungwoo Hitech經過兩天的罷工後,勞資雙方決定提高工資25%.廣州的韓企工商會會長康一植表示:我認為,因富士康及本田引發的罷工潮,中國的低工資、低成本時代業已經結束。進入廣州的500多家韓國企業也應該以高級化、自動化和勞資合作謀求新的出路。他還說,部分韓國玩具企業因頂不住漲薪壓力而被迫關了門。


資料來源:網路,朝鮮日報


代工業說白了,就是以幫別人製造加工,賺取微薄的加工利潤,靠的是精細的管理能力,用便宜的人力來達到薄利多銷的商業模式。

我們可以看到,過去從日本,一直往外推進,換到了台灣,韓國這些國家,等這些國家基本工資又漲了,就再移動到中國的沿海地區,而沿海地區的地價與工資也開始飆漲時,這些靠便宜人力維生的企業就只能再往更便宜的地區來移動,目前最新的動向,就是以富士康為首的週邊代工業,開始向中國西部重慶四川等人口眾多且薪資低廉的地區推進。

然而,當中國最後一塊擁有眾多低廉人力的地區,其工資與房地產又再次被調高之後呢?哪裏去找另一個代工樂園?巴西?印度?越南?

水會往低處流,代工業有如是水,各地的工資和地價有如是高低起伏的地面,而代工業就像水一樣,會不斷的朝向低處流動。到最後,不外乎只有兩種結果,不是繼續移動,就是調漲代工價格。一旦他們無處可去時,最終就只能選擇調高價格來因應墊高的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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